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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灣有句俗語:「先生緣,主人福」,「先生」指的是醫師,「主人」則指病患,整句白話的說就是遇到對的醫師,是病患的福氣。而想和醫師結「福緣」,我認為病患應該先有以下幾點認知:

 一、醫學不是萬能  

      什麼是醫學,醫學之父Hippocrates(希波克拉底)說: “Cure sometimes, treat often, comfort always.(偶爾治癒, 常解痛苦, 永賜安慰)” 醫學是萬能的嗎?單純就這個問題問大家,我想應該所有人都會回答「不是」;但倘若今天你或家人去醫院看病,醫師診斷後說:「無法查出病因」或「這個病目前無法醫治」,再理智的人也很難接受這樣的回答,可能還會憤而指控醫師為庸醫。 醫學並不萬能,醫師也不是神,目前仍有許多疾病找不到病因,或是找到病因但無法治癒。面對疾病,醫學還有巨大的認知空白,我們必須認清理想和現實的差距,接受醫學是一門不完美的科學。

二、醫療不是消費

     有些人覺得去醫院看病是花了錢的,我就是消費者。買的是醫生專業的診斷、治療,以及護理、檢查、藥物、住院等服務,要求醫護人員提供「顧客至上」的服務。那醫療是消費嗎?當然不是。如果醫療是消費,那麼消費的品項、流程和結果應該是確定好的。但是,醫療行為有辦法這麼確定嗎?

     我認為醫療不可被當成一般的消費,最主要的原因是醫療服務的對象是病患,必須有更真誠的服務心志。每個病患都是不同個體,即使罹患同一種疾病,治療方式也不盡相同,以肺腺癌為例,即使同樣檢測出有EGFR基因突變,一線標靶藥物就有艾瑞莎(Iressa)、得舒緩(Tarceva)以及妥復克(Giotrif)三種選擇,但是對於 exon 20 insertion所造成的EGFR突變,則上述三種 EGFR-TKIs 都無效。儘管採用相同藥物和劑量,藥物有效性、副作用大小、用藥期間長短也是因人而異。

      再者,醫療的方法本身也有相當程度的危險性,例如藥物毒性、手術、侵入式檢查、影像檢查的輻射等,但為了診斷和治病而成為必要措施。每個病患都期盼遇到仁心仁術、視病猶親的良醫,而不是過於商業化、汲汲於名利的醫者。既然不想被商業化對待,那麼我們也不該用一般商品買賣或服務交易的心態去看待醫療服務,而是用尊重、信任的態度來對待醫護人員,並珍惜寶貴的醫療資源。

三、現行醫療體制的不完美

      相信許多人都有過這樣的經驗,在診間外候診時,覺得裡面的病患怎麼講那麼久?佔用大家很多的時間,可是當自己走進門診,要跟醫師好好溝通的時候,好像話還沒講完,醫師就說領藥再觀察好了。

      台灣現行醫療制度下,大醫院主治醫師一個門診可能要看40~50個病患,平均給每個病患的時間也就3、4分鐘,為了把握時間,經常是病患一進診間,醫師就開門見山地問診。相比之下,我認識一位之前在安德森癌症中心(MD Anderson)的醫師,他說當時他一天只需要看診6~10位病患,醫師都和每位病患進行一小時以上的診療,所以對病患的很多家庭和生活狀況都能掌握。

      病患在抱怨醫師不夠關心自己、看診時間太短的同時,是否想過這可能是目前體制下醫師能做的最好安排呢?

​​​醫病關係的本質

關於醫病關係,「中國外科之父」裘法祖醫師有個傳神的比喻:「治療就像過河。我們當醫生的,就是把病患一個一個背過河。醫生和病患一起過河,目標是彼岸。但是渡河過程中,只能制定一個大概的路徑和方向。是否遇到暗流,遇到不可預知的情況,遇到什麼樣的波折都不知道。能否順利到達彼岸,何時到達也不知道。」在疾病這條湍急的河流面前,醫師和病患不是站在對立面,而是一起過河的盟友;雙方目標一致,都想過河(把病治好),必須相互合作、共同決策、共擔風險,才能有更大機率抵達對岸(治癒疾病)。理解了這一點,那麼醫病關係的實質也就容易理解了。

如何促進醫病關係?

、相互信任

      醫病關係是建立在相互信任的基礎上,病患必須信任醫師,醫師也要信任病患;醫病相互信任才能有效地溝通討論,病患也更願意遵守醫囑接受治療,從而改善健康狀況。

      有位肺腺癌病患三不五時向我抱怨她的主治醫師種種不是,例如忘記安排定例檢查或沖洗人工血管、住院期間醫師非假日也沒有每天巡診,後來甚至對於醫師的治療建議都有所質疑,還請我幫她確認有沒有問題。或許醫師也察覺到該病患對他的不信任,便主動向病患提議更換其他醫師治療。沒有相互信任,醫病關係連維持下去都很難。

二、相互同理

同理就是設身處地為對方多想想,顧及對方的立場和需求,有時隱喻性詞彙的使用也可以傳達訊息,不需要赤裸裸地呈現事實,也是一種同理。

病患的職責,在於提供醫師充份詳實的資料,幫助醫師作出正確的診斷和擬定合適的治療計畫,與醫師互動時,我建議做好四件事:說清楚(病症及持續時間、疾病史、家族病史等)、聽明白、勤發問、作筆記。

醫師同理病患,要知道自己工作不只是醫治病症,而是在醫治和自己同類的人;向病患說明病情或治療方式時,不是在做醫學名詞或醫學知識的宣達,而是用病患聽得懂的言語,讓對方可以正確理解。

有時「就事論事」可能傷人而不自知,小編就有個因醫師說話過於直白而受傷的經歷(當時內心肯定受到重創,不然以本人金魚腦的記憶力,應該早就淡忘了)。在確診罹癌後,我的病況迅速惡化,主治醫師雖然給我還有活下去的希望,但同時他也請我家人做好準備;幸而第一次化療效果很好,我的病況不再惡化,主治醫師告知可以出院了,但家人和我還在思考是否應該要住到第二次化療打完比較安心,因為擔憂出院後如果病況又惡化,還得回醫院掛急診,而且掛急診也不保證就有病房。正當我們還拿不定主意時,住院醫師跟我說:「趁妳現在可以出院就趕快出院,下次再住進來時,就不見得出的去了!」當下聽了真讓人覺得很難受,母親在一旁聽到也覺得氣憤,認為醫師怎麼講話完全不顧及病患的感受。本事件最後圓滿結束,我相信當時的住院醫師現在已成為能同理病患的主治醫師了。

(詳細紀錄  https://bit.ly/2WFRDOH

三、共享決策(Shared Decision Making, SDM)

近幾年國民健康署大力推動醫病共享決策,醫師提供各種治療方案的實證資料,病患則提出個人的喜好與價值觀,彼此交換資訊討論,共同決定最佳可行之治療方案。

不得不說我的主治醫師這方面做得十分落實,除了第一線化療因病況危急就直接治療,從我第二線治療開始,都是採用醫病共享決策(雖然我一開始不知道有這個專有術語XDD);每次須更換治療方式或有新的治療,主治醫師都會提供我幾個不同治療方案選項,並清楚說明各方案的優劣勢和費用,要我依照自己的偏好和經濟能力做選擇,如果遇到選擇障礙時,我就會詢問醫師:「如果你是我的話,你會怎麼選?」我想應該很多病患會跟我有類似行為,主動把選擇權交給醫師,來減輕自己的決策壓力。

透過幾次共享決策(泣~第四線藥物外加兩次腦部放療以及腦水腫治療),雙方確實對於彼此的思考模式和價值主張有了更深的理解,自然而然主治醫師和我的關係親近度也隨之提昇了。

🌿 結語 

現在我已經是癌症八年級生,並且我堅信未來還有好長的路要走。感謝這一路走來所有幫助我的醫護人員,謝謝你們對病患無私的關懷和照護,其中最要感謝的就是主治醫師廖唯昱副教授,沒有他的治療和信心喊話,我應該早已不復存在。未來我也會努力照顧身體更健康,讓生命持續發光發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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